為一位客戶訂制的“監督”明細。

  95後任曙光開設自律監督工作室。

  以監督為主的店鋪頁面。

  想減肥,卻管不住嘴 想早睡,卻在刷手機

  想減肥,卻管不住嘴?想早睡,卻忍不住刷手機?常有人調侃自己“拖延癥晚期”,現在,這些令人頭痛的拖延癥狀,氪金找“自律監督員”或許就能搞定。

  他們是做什麼的?在監督員的規劃裡,考研考公、減肥塑形、職場規劃,甚至戀愛備孕、早睡早起,隻要做起來可能“拖延”或難以養成習慣的事情,他們就有可能派上用場。

  動動手指敲敲鍵盤,提醒人做事就能賺錢,這樣的職業真的有人買單嗎?

  答案是肯定的。監督員任曙光介紹,有人在他的店鋪氪金1.6萬元治好瞭自己的拖延癥。開店6年,管理著三百多號監督員,在創始人任曙光看來,現代年輕人越來越“卷”,需要監督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自律監督員”這個新興小眾職業,正快速發展,被越來越多人所接納。

  月營業額高達20萬

  有人氪金1.6萬治“拖延癥”

  開設自律監督工作室,95後任曙光的創業始於一次偶然。2017年,還是某公司職員的任曙光偶然間聽到正在讀大學的表妹抱怨:為什麼“考研”變“拖延”?很難靜下心來學習,與表妹同寢的室友也有著同樣的困擾。

  既然難以自律,為什麼不能制定計劃,互相監督?為瞭幫助表妹,任曙光制定瞭一套方案,安排她和室友相互監督。這也成瞭後來工作室的“雛形”。

  表妹的成功上岸給瞭任曙光信心,他嘗試著在某寶開起瞭第一間以監督為主的店鋪。但好景不長,自律監督員在當時很難被大眾接受,開業沒多久,慘淡的單量讓任曙光不得不暫時放棄。

  時間來到2021年3月。彼時,面臨失業的任曙光正經歷人生低谷期,看到市場需求,他決定重操舊業。“在某寶的店鋪又重新開張,雖然單量還沒有明顯上漲,卻發現想來做監督員的人絡繹不絕。”剛開業不久,任曙光就收到瞭8個人的簡歷。

  新人的加入給瞭任曙光不少幫助。隨著團隊不斷壯大,他開始和監督員一起尋找差異化打法,在“問題訂單”中建立完善的管理機制。“比如之前有位寶媽下單瞭一個月,需求是監督她不吃零食保持運動。但下單後,她一直對監督師的服務不滿意,中途要求全額退款。由此,我們慢慢建立瞭退款機制以及更完善的責任判定機制,”任曙光說。

  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在和團隊的努力下,任曙光的店鋪已有三百多位監督員,單量也迅速增長,店裡最暢銷的鏈接月銷超300單。在這個鏈接裡,可選的服務時長分別有一周、一月和一季度,最貴的“強力監督一季度服務”售價為1600元,最便宜的“魔鬼監督一周”也要106元。“目前,店鋪的月營業額至少有20萬,從11月到現在,消費最高的一位客戶總額已達1.6萬元。”任曙光說。

  研究生、博士、公務員

  這些人都在做監督員

  不過,雖然店鋪月營收高達六位數,但每位監督員的實際收入,還要看監督員各自的實力。由於監督主要在線上,大多數的監督員都有自己的本職工作,監督工作以兼職為主,“做得好的監督員,每個月的收入能有3000以上。”

  什麼樣的人能做監督員?任曙光坦言,他對監督員的學歷、職業等背景並沒有硬性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TA能證明自己是個自律性很強的人。”

  不過,這條硬性要求,通常都伴隨著亮眼的履歷。在任曙光的工作室,300多位自律監督員中,不乏名校畢業的研究生、公務員、留學生等,最高的學歷是博士。

  畢業於C9院校之一的小十就是一位經驗豐富的監督員,現就職於上海一傢外企的她,有著亮眼的履歷和穩定的收入,兼職自律監督員已近一年。

  在她看來,除瞭高度自律,監督員還要有非常強的溝通能力。“因為有時找上門來的客戶根本不清楚自己真正的需求是什麼,”小十說,“有一次,一位客戶想要每天早起看書。但是為什麼要看?看什麼書?想要達到什麼效果?TA都說不出。所以我要通過和TA細致地溝通,一步一步剖析出TA最終的目標。通過我的細化之後,才能各個擊破,逐項開始監督工作。”

  這個看起來門檻似乎並不高的工作,實際非常瑣碎。為瞭兼顧監督員的工作,小十坦言,自己“從來沒有下班時間”。“人數最多的時候,一天要監督20多人。”兼顧工作與生活,小十的日程總是安排得滿滿當當,“每天要給自己定幾十個鬧鐘。早晨起來,先叫醒有早起需求的客戶,再梳理他們的當日安排。有時遇上重度拖延的用戶,還要保持耐心反復提醒。”

  幾乎24小時手機不離身,在小十看來,監督員提供的是“陪伴式”服務,在提供服務的過程中,每一位監督員都要有自己擅長的領域。“比如我有考研上岸的經驗,還曾半年之內從160斤減到100斤,考研和減肥就是我擅長的領域。畢竟,和客戶有著相似的經歷,才能更好地與TA們共情,使TA們更信服你。”

  任曙光也表示,目前每一個訂單的分配都是根據客戶的性格、需求等方面綜合考量,來安排經歷更相似的監督員。“在下一階段,我準備取消手動匹配,通過公佈每個監督員的詳細信息,來讓買傢自主選擇。”

  究竟是不是“智商稅”

  行業初具規模尚待規范化

  2017年初次入行後退出,2021年再入行重新發展,任曙光坦言,這一行的變化很大,發展也初具規模。“2017年,某寶裡的相關店鋪寥寥,印象中我隻看到瞭四五傢,而且定價也不規范,小到3元、大到100元的訂單都有。當時的客戶也非常少,我的店一個月隻有不到十單,且都是非常簡單的叫醒類監督,模式單一。”

  然而,經過幾年的發展,再入行時,任曙光發現,平臺上的店鋪不再屈指可數,監督的種類和形式也多種多樣。“現在至少有上百傢店,競爭越來越激烈。除瞭過去的文字、電話叫醒,現在還有語音、視頻監督等,甚至衍生出線上自習室,行業初具規模。”

  在任曙光看來,監督員職業的興起,與“內卷”加劇,人們尋求更優質高效的生活方式密切相關,其客戶群體也正變得越來越廣。“最初來找我們的人主要集中在30歲以下,現在已經擴展至15-40歲。他們的背景也越來越廣,除瞭在校學生、職場白領,還有寶媽、公司老板。”

  隨著競爭加劇,單量增加,任曙光的工作室也試圖建立起一套更完善、規范的職業準則。根據問題訂單“摸著石頭過河”,他編寫瞭一份詳盡的《監督員手冊》和面向消費者的《督促說明書》。“比如客戶因計劃時常被各種瑣事打亂而丟失節奏,我們需及時安慰,告訴他們隻要不浪費並能支配的時間,就值得肯定。”雖然計劃仍然粗糙,但已初現標準化的雛形。

  不過,雖然訂單源源不斷,但隨之而來的,是越來越多的質疑聲。“這真的不是智商稅嗎?”有用嗎?監督員專業嗎?”“就沒有這個(監督)專業吧,基本靠自覺,沒啥用,別浪費錢瞭。”在任曙光的店鋪下,仍有許多用戶的疑問。

  除瞭質疑,銷量上升後,模仿、刷單等亂象也很難追責。“希望未來,行業能建立起更加規范的標準,”任曙光說。

  綜合《南方都市報》《中國教育報》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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