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东京电影节小结：保守评奖，佳作不多

第38届东京国际电影节在中国国内舆论风波不断，纷纷扰扰也引发不少连锁反应。

不过本文还是打算回归电影节本身，来看看此次有哪些作品值得关注。

先来看获奖名单。

第38届东京国际电影节获奖名单

【主竞赛单元】

最佳影片：《巴勒斯坦36》安娜玛丽·雅西尔

评委会大奖：潘礼德《我们是森林的果实》

最佳导演：张律《春树》、阿莱西奥·里戈·德里吉 / 马泰奥·佐皮斯《正面还是反面？》

最佳男演员：王传君《春树》

最佳女演员：福地桃子/河濑直美《恒星的另一边》

最佳艺术贡献奖：《特蕾莎修女》（音乐）

观众奖：《金发》坂下雄一郎

【亚洲未来单元】

最佳影片：《光环》노영완

【学生短片单元】

最佳作品：《Floating》（韩国）

评委会特别奖：《永恒与那一日》Chen Li-Hsuan（中国台湾）

《Reviving The Engine》정혜인 JUNG Hyein （韩国）

总体来说，以卡洛·沙特里安领衔的评审团，做出的选择还是相对保守一些，如曾在卡洛执掌洛迦诺时发迹的潘礼德、张律都获得了较大奖项，而《巴勒斯坦36》在看片时就明显能感觉到，这部会是大奖之选，因为它属于世界大热的题材，最大优点就是以古看今。潘礼德也是知名导演，给奖都是不出错的。

张律《春树》拿导演奖也在意料之中，他的导演风格非常鲜明，即兴的创作方式更加体现出他的电影感。

另一部拿到导演奖的《正面还是反面？》也是一部有意思的电影，它以女性视角重建了西部片叙事，而且也是戛纳一种关注入围电影，质量还是比较好的。

曾入围威尼斯地平线单元的《特蕾莎修女》凭借强力的摇滚配乐获得艺术贡献奖，音乐也是此片的最大亮点或槽点吧。评委可能比较喜欢摇滚乐与宗教修女的反差感。

这次竞赛片没有看全。

观众选择奖《金发》是本土竞赛片，朋友给的都是差评，我就没去看。

获得影后奖的《恒星的另一边》我也因为排片冲突没有看，所以无法和其他女演员比较，但就像之前多次说的，本届竞赛片的女主戏较多，给评委的选择也比较多，并不存在“不给谁就不合理”的情况。河濑直美作为著名导演拿到影后奖也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毕竟她的各种drama履历在记者影迷眼中确实非常熟悉。

此次男主戏非常少，许多竞赛片男主角戏份都不多，作用也比较工具化，《春树》中的王传君尽管也相对位于附属，但人设和表演还是比较有趣、突出，因而成了男主之选。竞赛片中唯一大男主戏《飞行家》的蒋奇明就略显遗憾。

评委可能就是对王传君这种内秀的演绎比较青睐，并不考虑戏份多少，毕竟东京电影节既然没有设置主配奖项（柏林设置了），理论上只要参演的人都自动进入竞争。不过由于颁奖前的八卦传得太猛，本来一个并没有那么多人在意的结果，现在成了烫手山芋。用网友爱说的话来说，更像“文晏和王传君被人做局了”。对此我还是觉得，大家可以自己去看《春树》做出自己的评价。

此次个人这次最喜欢的竞赛片还是《母鸡》，比较有趣有创意，执行难度又非常高的电影，没想到颗粒无收。

金麒麟大奖：《巴勒斯坦36》

导演: 安娜玛丽·雅西尔

主演: 杰瑞米·艾恩斯 / 罗伯特·阿拉马约

评分：3/5

这是一部反映巴勒斯坦反殖民战斗的主旋律电影，多人物多线索全景式展示，但正因为散点叙事，反倒让脉络有些杂乱，直到最后革命反抗和大屠杀才明确起来。

在巴以冲突成为国际最热点的当下，回溯30年代英国殖民统治下的巴勒斯坦，算是一种历史溯源和对当下的暗示。不过拍得真的中规中矩，煽情也没起来。如果因为这个题材拿大奖倒也不奇怪。

最终果然拿下金麒麟大奖。

评审团大奖：《我们是森林的果实》

导演: 潘礼德

评分：3/5

这部潘礼德作品完全没有那些知名前作的锋利感，手法也比较单一，通过旁白加上对劳作的细致呈现，表现柬埔寨北部山区少数民族的生存状态，他们依靠森林获得资源，但资源一代比一代少，政策、环境都影响着他们的生存空间。

安静地观看森林、田地、劳动者，会欣赏电影带来的天然美感，“好看”反倒凌驾于内核的悲凉。

最佳导演/最佳男演员：《春树》

导演: 张律

主演: 白百何 / 王传君 / 刘丹

评分：3.5/5

与釜山《罗目的黄昏》前后脚拍摄。久违的白百何找到了对她而言全新的表演融入载体——张律电影。她饰演一个遇到瓶颈的女演员春树，好不容易接到新戏，却因为身为成都人忘了怎么讲成都话而惨遭“退货”，继而失望地放弃了演员事业，并与没有结婚计划的男友分手，自己回到了家乡成都。

整部电影其实是春树如何重新与家乡找回亲密性，同时反刍自己失败的过程，她认为忘记家乡方言的原因是当年峨影厂的表演老师要求她只说普通话。她找回这位张老师（刘丹饰演），却发现她已患上阿尔兹海默症，整日游荡在峨影厂的胶片和废墟里追忆往昔电影荣光。张老师的儿子冬冬（王传君饰演）与春树展开了新的恋情，让她慢慢进入了新的生活中。

白百何自身电影事业的停滞不前，多少与这个角色有些联动关系，而也正因为这种适配性，让她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张律的文艺片调调本就在国内罕有，白姐生活化的自然演绎让一切看起来非常轻松，其中的幽默感也把握得很好。王传君依旧是万金油，演这个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好男人形象，也很有说服力。

男女主人公虽然职业天差地别（演员和电焊工），但却具有普适性，都是那些在大城市（北京和上海）混不下去又人到中年（过了35岁裁员年龄）的男男女女，只能找个借口来到一个生活节奏能慢下来的地方，如成都，重新整理自己的人生。

片中有不少电影业内梗和迷影元素，但整体观感其实很舒适，反正我是都看笑了。往昔这些内容之所以被诟病还是因为电影不够好看，好看的电影玩什么梗都无妨。

刘丹的选角非常之了得，这个张老师尽管已患病失忆，时好时坏，但她还是常常沉浸在“做演员应当怎样怎样，看电影应该如何如何”等过去式的行业说教中，实际上她是一个对儿子有亏欠的母亲，刘丹外表和语气上的理性，让她的诡辩和顾左右而言他都相当合理。当她不断游走在峨影厂废弃的办公楼、厂房、放映室和胶片盒之间，犹如穿梭于古罗马断壁残垣遗迹一般梦幻，她念念叨叨的《小城之春》台词，成为她沉湎于过去的印记。这个角色也承载着导演对电影或者说是胶片电影凋亡的祭奠。

摄影方面延续朴松日一贯水准，融情入景，把成都的城市氛围不带刻意地描摹出来，几处取景地都很有特色，有时喧闹，有时寂静，韵味悠长又不失地气。此次加入的几个猫咪视角镜头很别致。原来猫也一直在观察人类，几次跳跃的视角变化，似乎是为了和主人的视线持平，太可爱了。

最佳导演：《正面还是反面？》

导演: 阿莱西奥·里戈·德里吉 / 马泰奥·佐皮斯

主演: 娜迪亚·特列什科维奇 / 亚历桑德罗·博尔吉

评分：3.5/5

入围今年戛纳一种关注单元。意大利西部私奔片，在传统的西部片和私奔片上加入了一些奇幻元素和视角转变，女性主体性增强，形成新的书写。

在这部电影里，女主不相信地主阶级，也不相信革命者，戳破了两者的虚伪性，也从对男性的依靠中走出来。当女性自己掌握了枪，就走出了自己的新路。

很好看的剧情片。

最佳艺术贡献奖：《特蕾莎修女》

导演: 缇奥娜·斯特鲁加·米泰夫斯卡

主演: 劳米·拉佩斯 / 西尔维娅·侯克斯 / 尼古拉·里斯坦诺夫斯基

评分：2.5/5

入围今年威尼斯地平线单元。特蕾莎修女在印度传教时因为当地女性的遭遇而对宗教有了新的认知，尤其是其中的两性权力位置，father永远高高在上，mother只能给他打下手匍匐于旁亲吻他。她经过不断叩问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影片拍的就是她这个转变期8天里的故事。

劳米·拉佩斯算是本届影后种子之一，也有一些试图凸显她的表演时刻，不过整体没有特别冲击到我。影片也是如此，导演多少有些煞有介事了，每次想让女主燃就起摇滚乐，但是内容上又并没有那么燃，起范儿先行，但偏偏关键段落却选择留白，情绪稍显割裂。

再来列举一些此次东京看片中印象深刻的作品。

《母鸡》

导演: 乔治·巴勒菲

评分：4/5

入围东京主竞赛单元。

看完大伙纷纷说最佳女演员要给这只黑母鸡。

导演用纯动物视角展现了一只母鸡的旅程，母鸡是大女主，人类都是配角，在母鸡的眼里，保护自己的蛋成了唯一的生活要义，最终她成功了。

当你代入小动物的眼光，去看难民偷渡、警民对抗等各种政治议题和人类矛盾，通通都是荒诞可笑又残酷，只想离得远远。

影片亮点自然是动物难拍，导演却拍出了类型片的高能感。

《基卡》

导演: 阿列克斯·普金

主演: 玛侬·克拉维尔

评分：3.5/5

入围今年戛纳影评人周单元。

本片剧情往下走的每一步都在反预期，是一部切口极小的电影，我同意片中除了经济困境之外，大部分议题离我们比较远，欧洲人能容纳更多不同的生活方式，那其中的道德与精神困境也成为文化差异的一部分。

这个电影很好看，它叙述方式看起来非常简洁，经常直接就给出了事情的结果，让你大吃一惊，但看下去又能完全理解。女主很吸引人，她长得非常漂亮，但脸上又是满满的被生活压垮的疲惫感，也和反预期的叙事共通。开头她因为一个小事故和黑哥锁在一起，从而产生爱情，也挺让人心动和意外的。

《日落大道100号》

导演: Kunsang Kyirong

主演: Tenzin Kunsel / Sonam Choekyi

评分：3.5/5

在多伦多发生的藏语片，很新奇的体验，本片用一种灵动的女性视角展开故事，表现北美藏族移民的社群关系和生态逻辑，灵动之外又因为民族特性而富有神秘和未知的气质。摄影和剪辑的手感非常好，两个女孩亲密暧昧的情感关系看得人无比舒适。

《飞行家》

导演: 鹏飞

主演: 蒋奇明 / 李雪琴

评分：3.5/5

入围东京主竞赛单元，鹏飞导演新作。

原著改编必然是本片评价的重要一环，确实是大改，但细想一下都是聪明的改法，既保留了人物背景上的核心要素，又将人物特质中的不同面拆分出来，把人物关系重新组合，在不影响立意的情况下，完成了更符合当下需求的全新叙事。

鹏飞的能力很不错，《米花之味》看出视听的灵气，《又见奈良》看出处理复杂题材的水准，而这部应该可以真正走向大众了，剧情结构脉络清晰的同时，不失喜剧的幽默，接受度不会低。

电影里的李明奇更有亲切感和人味儿，他的理想主义是附着在现实生活和家人情感内部的，而非一意孤行或是意欲引领信仰招揽信徒，高旭光的出走与困惑则拓宽了原故事的东北叙事维度，高雅风成了理想的爱人和勇敢的助推器，李正道那句“我信的是科学”则是对前后这两个时代最强有力的回应。还有雷佳音饰演的新增人物，一句“我要去省台了”道尽体制内暗涌。俄国人的神助攻也是又抽象又合理。

这次应该是蒋奇明首部出炉的大男主电影？他确实演得不错，微表情细腻生动，富有生活逻辑，技术娴熟的同时具备个人特色。这类理想主义男性形象很容易被演得做作，他完全没有，穿上飞行器有点像开飞机的舒克，那种童话感立刻出来了。小董终于演了一个真正的讨厌鬼，看着真是可气，面相都变了，旁边一起看的朋友甚至没有认出他来。把隔壁《平原上的摩西》庄德增“借调”过来，也是一大惊喜，董子健和董宝石共同完成了同作者宇宙的穿越之旅。

《对虚空布道》

导演: 希拉尔·贝达罗夫

评分：3.5/5

入围东京主竞赛单元，入围今年威尼斯展映。

纯粹的布道（念经）电影，也是纯粹的视觉系作品，拍杂志的摄影师们可以看看学习一下，如何在后期使用光影异变带来高饱和图画的质感，变化可谓多端，但也重复。

反正看这个完全不用动脑子，导演也没想表达什么，布道的对象是“虚空”，接受就好，并不会把你摆一道。

《梦想》

导演: 米歇尔·弗兰克

主演: 杰西卡·查斯坦 / 伊萨克·埃尔南德斯

评分：3/5

今年柏林竞赛片，米歇尔•弗兰克新片。

劳模姐上演美国富婆情牵墨西哥芭蕾帅哥，帅哥确实是帅，脸和肌肉都好看，芭蕾也跳得绝，非法移民之身却怀揣美国梦想，劳模姐只想和他搞地下情，他觉得伤自尊，想离开自食其力，又被劳模姐穷追不舍。在阶层和权力面前，性别叙事悄悄靠了后，当男主试图用传统男性的方式去转换控制地位时，面对的却是灭顶之灾。

弗兰克的叙事和视听风格一直就是冷冷的，反倒很适合这套社会实验故事，此片把“霸总爱上小白花”的常见俗桥做了性转，从而搭建了多组概念的剖析，两个人物有非常明确的符号划分，用阶层的差距，男女力量的差异，带出美国和墨西哥之间不平等又始终纠缠不休的权力地位关系。

这个故事写得条理分明，两个主角也有性张力，刻意规划出的三场不同形式的性爱戏也是充满逻辑性。劳模姐这片简直是穿搭造型大赏，各种名牌上身，红发雪肤的漂亮，但最后那一下，这个女主真是太狠了。

按理说观看一段情感关系时会代入自己的性别，但下位者的努力和求而不得更让人共情，因而还是为帅哥难过，就这样全毁了。

《阿特罗皮亚》

导演: 海利·盖茨

主演: 阿莉雅·肖卡特 / 克洛伊·伊斯特

评分：3/5

入围东京主竞赛单元，今年圣丹斯美国电影单元剧情片评审团大奖。

一个有趣的设定，让演员去模拟伊拉克战区的美国军事训练基地扮演平民，然后让军人们进去体验，甚至还有人专门进来玩，如同一个剥削战争苦难的游乐场，不断地重复“死亡和哭丧”，甚至以此作为一种喜剧桥段出现，这让人警惕，沉浸于其中的人是否也会逐渐对死亡和哭丧无感，这仿佛更好地促成了战争。

在这个异化的地方自然滋生出比较激进的观点，电影强烈地表达了出来，军人们最初也是无辜的，但这个国家似乎一直在用各种方式灌输反人性的价值观给他们，让他们在荒谬的演习中走上真正的战场迎接死亡。女主作为阿拉伯裔的美国人在这个过程中也产生了身份认知上的觉醒，她与男主的激情迸发做得很有意思。可惜中段情节较为零散，没能形成合力，娱乐效果上对我不太起作用。

《一个夜晚与三个夏天》

导演: 岗珍

主演: 次仁央金 / 次吉美朵

评分：3/5

入围东京亚洲未来单元的一部藏语片，岗珍导演的短改长电影。

很当代很年轻的藏语女导演创作，传统文化民俗内容融入了大家庭的聚会歌舞中，而故事则集中在两个小女孩的友谊与成长线，同时展现父女之间的矛盾与和解。其实手法不算独特，但拍得很清新舒服，色彩明快。

《人生海海》

导演: 廖克发

主演: 魏隽展 / 陈雪甄

评分：3/5

挺有野心的马来华人移民题材电影，从一百多年前的苦难迁徙说起，又呈现了当下移民的不同样态。

哥哥一角早已居留在台湾，却时不时被本土传统和政策的隐性歧视所排斥。留在马来的姐姐和弟弟，也同样有融入问题。父亲要以假结婚来换取权益，甚至在官方身份上变成了穆斯林。他死在马来国旗之下，再映射百年前迁徙者的那些经历，从“不要做蛮人、不吃榴莲”，到臣服于当地神“拿督公”，抱着榴莲接受新身份，着实荒诞又苦涩。

世界右转，移民日子不好过，难免开始自怜和寻根溯源。马华题材这几年拍了不少，也从这些电影中重新了解了相关信息和现状，这部算是立意比较好的，在执行上还有欠缺，相信不久后会有更成熟的作品迎来爆发。

《谋杀厨房》

导演: 彭力·云旦拿域安

主演: Bella Boonsang / 吉·社鹏色

评分：3/5

入围东京主竞赛单元。

居然选了一个泰国的惊悚片来竞赛，故事的底子是《双食记》，女主曾被男主性侵并身败名裂，于是学习厨艺重新接近男主，靠着美食抓住男人的胃，并通过食物特性逐步摧残他的身体。影片刻意在中间不揭露时间的推移，到最后才发现，他们已经生活在一起十五年了。女主似乎并非只为复仇，更多是一种控制欲，甚至还留有浓重的情感在其中，这应该是很多想看女性复仇的观众会失望的地方。

男主因美食而变得饥饿难耐，总能吃完一大桌菜，一人大快朵颐，甚至在知道真相后依然还要回到女主的怀抱继续大吃，这些猎奇式的剧情，具象化了男性对这个世界不计后果的贪婪，而导演似乎想说，男性即使被复仇，也是死而不僵的，因为在死亡的那一刻，还能将全部力量聚集在雄性器官上…这没准就是他对女权进行的鸡贼式的反击。古怪脑回路也算不太套路，不知道会不会又被国产片翻拍……

《湖》

导演: 法布里斯·阿拉诺

主演: 克洛蒂尔·蔻洛 / Bernard Stamm

评分：3/5

今年洛迦诺天主教人道精神奖特别表扬。

刻意排了一部视听先行、台词不多的电影，算是一种休憩，沉浸就好。

影片拍摄一对夫妻生活在湖上帆船里的故事，每日都在乘风破浪，向死而生，两人的状态带有一种神性，而回忆中岸上的画面就自然成了一种对照。

本片声音用得很有特点，不同于那些asmr电影会去放大自然环境音，本片经常把声音拉掉，或者减弱，去适配主人公在水下的耳压状态，以及与岸上人物状态的对照。挺好玩的，这种变化反而让人在看的时候不那么睡意盎然。

《东京出租车》

导演: 山田洋次

主演: 倍赏千惠子 / 木村拓哉 / 苍井优

评分：3/5

山田洋次新作，木村拓哉、倍赏千惠子、苍井优主演。

老导演老方式了，出租车司机送一个老人去远距离的老人院，期间按照老人的要求不断绕路去看东京与她生活相关的几个地点，老人也回顾了自己跌宕起伏的人生。

她的父亲早逝于东京大轰炸，母亲一个人把她拉扯大，长大后与初恋爱人离散，也重蹈母亲的覆辙，独自抚养儿子，此后又遇到一个家暴丈夫，当发现丈夫对自己的儿子也在施暴后，她忍无可忍废了这个渣男的人道，被判入狱，期间儿子也意外去世。司机听了她的故事，对她温柔以待，最后也获得了“好人有好报”的善意结局。

这个故事和结构有些似曾相识，也算用老拍法说了一个近似“酱园弄杀夫”的女权故事，但由于导演功力着实深厚，情感确实细腻，看到最后也落了泪。

《地下美人》

导演: 夏昊

主演: 郝蕾 / 夏浩然

评分：3/5

入围东京亚洲未来单元。

相依为命的母子俩因经济原因各自面临窘迫，并产生矛盾，青春期艺考生儿子春心萌动地沉迷于情感热线自慰，女工人母亲与新男友的关系并不稳定，一度考虑堕胎，转向非洲发展的工厂也让她丢了工作。工厂废弃的地下空间成为他们的秘密活动区域，它隐喻了一段秩序的建立和打破重建。

情感（情色）热线的存在有一定时代属性，当智能手机和电脑普及后，人们有了更隐蔽的方式满足欲望，因而电影设定在08年左右。母子俩的和解过程被包裹在了两段情感戏中，最终到地下的秘密终点交融。地上地下的形式，以及情感热线语音通话时用名画蒙太奇呈现欲望的方式，算是本片最大特点。完成度还可以。

《明天的民才》

导演: 박용재

主演: Lee Re

评分：3/5

入围东京亚洲未来单元。挺典型的可以去柏林新生代的韩国青少年体育电影。女主民才是跑步运动员，但因出身低微，成绩都被富家女换去，在为自己争取权益的过程里犯了错误，被教练拿捏着，裹挟到替考替赛的造假“事业”中。一方面少年人看待事物的单纯直接，玩不过成年人的心机，另一方面也揭开了韩国贫富悬殊导致的造假猖獗，有钱人可以付费让穷人付出精力和体力并夺取他们的好成绩，达成自己学业流程上的目的。通过青少年故事展现韩国社会阶层现状，也是比较取巧的方式。和《下一个素熙》等片可以算作同类型，不过切口较小，水准还是有差距。

最后说说此次对东京电影节的印象。

通过上述评分会发现，3/5相当集中，大部分影片都优缺点明显，缺乏高水准，但也算有些可取之处。

华语片质量在各自单元里其实是不错的。但希望东京电影节在中国台湾和中国香港以及其他大华语区的电影方面，再多进行挖掘，弥补缺失。

在争夺今年新片的亚洲首映方面，之前举办的釜山和平遥都挺有竞争力，而东京电影节似乎依托日本电影的自成一派，总归没有去很猛烈地争夺好作品的展映机会。售罄的电影，几乎都靠明星粉丝，那么电影节的策展规划是什么呢？

因而也期待，展映部分能有更多三大电影节入围片的放映，这样能吸引更多周边国家的影迷前来，至少东亚这里的影迷和记者都会考虑。

就媒体服务而言，东京电影节是相当不错的。

但我此次参加活动、观看媒体场影片时发现，记者并不多，不仅本土记者少，外国记者更是鲜有。如“黑泽明赏”这样的重要奖项颁发仪式，也并没有想象中一座难求的现象。公众场除了有大明星的场次之外，上座率不算高，媒体场更是空座不少，日本记者对外国电影的关注也并不是很积极。

这样的好处就是，如果你作为一个中国记者来报道东京电影节，相关活动和观影基本都能参加，在颁奖典礼当天，我甚至可以坐在前三排观礼。但缺点是，整个始终少了些热闹的电影人聚会的氛围。